雨山

一个到处搞真人角色拉郎的大号。不搞真人rps。但成分很复杂。

燃思 || One in A Million


# 预警:

废话短打。人物大概率崩坏。

剧情急转弯纯粹是因为我脑子有病。



# 前情提要:

芒2之后白保险掉马的郝燃生活。

 


 

Summary:

我从未见过如此阴郁而又阳光灿烂的日子。*

 

 

 

正文:

 

 

01

白保险又迟到了。

 

本来只是差一点,他今早踩着考勤的点把卡刷到了机子上,奈何保险巨头公司前几年为了他的死亡保单付出了巨额赔款,直接导致门口兢兢业业的考勤机超年限服役被迫延迟退休到六十五岁,线路老化,接触不良,反应迟缓,在郝燃目眦欲裂的注视下——花了整整一分半才缓慢地读取出白保险的指纹。

 

于是郝燃光荣地、不负众望地、再一次,迟到了。

 

和所有的奖金说拜拜。和所有的烦恼说嗨嗨。

 

白保险唉声叹气地把公文包甩到自己工位上,桌面上全是散乱的工单,如同他散乱的发型,甚至连平光眼镜都没来得及戴,一看就是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极限冲刺的。旁边隔间的哥们端着双倍浓缩猛灌一大口,郝燃从包里掏出保温杯抿了口早上从张思睿那里蹭的手磨咖啡加三倍奶。

 

“白哥,你这是又睡过了还是睡过了啊?”

 

同事路过他一副我懂死了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从没存在过的事实,而真正的当事人打着哈哈压根没想解释。

 

“哈哈。睡过睡过。”

 

四声和轻声的区别微不可辨,究其背后的本质原因还不如深藏功与名。

 

 

02

 

白保险晚上加班到七点半,下了班这边换成郝燃,随手塞上两颗糖又去了芒城守护星的基地,和蓉门童打了个招呼就钻进自己乌漆嘛黑的隔间,打开闪耀的灯球,眯着眼睛在线索墙上写写画画连连看,又是三个小时。十一点的时候才想起给兜里的另一个手机充电,卡着百分之三的电量看到张思睿六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

 

三儿:临时有台手术,晚上记得吃饭。

 

郝燃从善如流地点了个外卖当夜宵,烤串一大溜,又加了两份小馄饨,估计着时间,等他到家正好能吃,这才用快捷键拨过去电话,手指在桌子上敲着节拍,等了快三十秒才被接起来,背景里混着男女声嘈嘈杂杂的,半晌终于听到张思睿说,这就回去了,怎么了。

 

语调平平,根本不像想他的样子。

 

郝燃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我没吃饭,等你了,然后啪地把电话挂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沿街溜达回家。

 

他在离家还有一个街区的时候堵到了勤勤恳恳的外卖员,称兄道弟地搭着小蓝车绕过了路口,一车俩人外加好几份深夜的慰藉被迎面一辆法拉利enzo堵在小区门口,小哥一个急停,郝燃英挺的鼻梁差点就义。

 

“咋了啊哥们??”

 

外卖小哥以为只是狭路相逢的借道,扭着电动车头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郝燃从后座探出个头,大灯晃得亮如白昼,他连车牌都没看清就扯着嗓子喊:“你开车不看路的啊?!”

 

语气里二点五分讥讽六分挑衅还有半分蔑视,给小哥吓得一个激灵,主要也不是人怂,他本来也想骂上两句,结果打眼一看对面法拉利的车灯就瞬间哑了火,正打算忍气吞声地逆来顺受,没想到后座载了个不怕死的。

 

人以类聚,弱者更喜欢聚上加聚,小哥当即挺起胸膛决定不能在新哥们面前丢咱的面子,闭起眼睛比郝燃嚷得还大声:“会不会开车的啊!!有、有好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对面的车晃了一下车灯,驾驶座的蝶翼门铰链缓缓拉升,张大少的高定皮鞋先落了地,小哥瞬间咽了咽口水,换来白保险恨铁不成钢的一瞥,后者一手拎着自己的外卖一手整了整歪斜的皮衣领口,在外卖小哥敬佩的注视中毫无惧色地A了上去。

 

郝燃顶着张思睿看傻子的目光,在他来得及开口说话之前一把揪住了大少爷的刺绣领带,吧唧一口亲在了他每天成交几百万的嘴边。

 

“不看路正好看我吧。”

 

外卖小兄弟人都看傻了。

 

霎时间张思睿脸上的表情可谓变幻莫测,风起云涌,忍了又忍,目光在自己的车,郝燃,和郝燃手里看着就油了吧唧的外卖袋儿之间逡巡三圈,最后实在自暴自弃地把手巾拍在郝燃脸上:“下次别吃完烤蒜就亲我!”

 

反正已经亲到了,郝燃蹭了蹭嘴边提前偷吃沾的油,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还要邀功请赏:“给你点了那家的馄饨面。我抱怀里,弄不脏车。”

 

前一分钟还在称兄道弟同仇敌忾的哥们此刻坐在豪车的副驾驶上冲你轻描淡写地挥手,外卖小哥一分钟里看透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手机上传来亲切的提示音,上一单白先生已确认收货,半小时疾速单超时一分钟,扣钱。

 

 

03

 

张医生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洗手洗澡全身消毒,郝燃把外卖放柜子上,也乖乖地站进浴室配合消毒,没消两分钟被张思睿泼了捧水赶出来,手上的泡沫只能去厨房洗掉。

 

等人洗澡的时候他换了家居的衣服,拆了夜宵袋子,把尚且温着的汤汤水水倒替到碗里,还有闲心喂了喂快要饿死的宠物蜥蜴。张思睿借口叫他拿条新的毛巾,又在浴室泼了他一脸水。新换的T恤领口又渍了一大片水痕,郝燃无奈地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帘,索性把人按在墙上啃了七分钟。太饿了,没能直接擦枪走火,胃正在准备起义,和恋人接吻的时候都有点头晕。花洒的温水顺着面颊流下来,在口鼻间滞留时引起窒息的错觉,张思睿被水流呛了第二下才推开他,郝燃反手脱掉湿透的衣服扔进旁边的脏衣篓,就着张思睿调的热水匆匆冲了九分钟作罢。出来的时候张思睿已经窝在沙发上了,手里捧着热汤和面小口小口地喝,他伸手想拿串儿,被人伸长腿踢了一脚,懒洋洋地警告他先去暖胃。

 

十二点的钟敲出了响儿,厨房的电磁炉上温着另一小碗汤面。

 

 

04

 

同居也不是谁的临时起意或蓄谋已久,不过是在西小土绑架事件后俩人的来往倒也不必再遮遮掩掩,郝燃依旧大摇大摆地出入芒城守护星的基地,除了撒霸王对他杀人却逃脱法律制裁的游戏有点拧巴,剩下的人倒是心照不宣地装作没有这回事儿。毕竟大家虽然曾经没得选,但是现在想做个好人。虽然现在想做个好人,但是也都走过偏激,谁没几分似从前,更何况这次脏的只是别人的手。

 

鬼少女来接撒霸王下班的时候,也没见他脸上有哪点不情愿。门口交班,郝燃跟他打招呼时看着撒霸王一瞬间阴阳割裂的表情,心里敞亮得不得了。

 

他费尽心思要把自己的原则藏进深夜里时,所有见不得光的角色都虎视眈眈地想来分一杯羹,不是没有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现在郝燃的底线浮出水面,光明正大地与他并肩而行狗狗祟祟之事,反倒没人敢来染指作妖了。

 

现在等不到他的占有欲再去蠢蠢欲动,这么两三回大型欺骗再交底事件下来,张思睿没掐死他之后就恨不能每天把郝燃挂在裤腰带。白保险已经快把定位手环焊在腕子上了,勒得都有点血脉不通,人去公司后门取杯奶茶还得专门带上手机。

 

对面工位新来的实习生跟他混得熟了,多嘴一句调侃他:哥你这是重度网瘾患者啊。白保险脚步一顿,冲他摆了摆手,故作小声,实际上半个办公室竖起的耳朵都能听得清楚:

 

手机有窃听,对象要查岗。

 

他事了拂衣去,背后的整个办公室倒吸一口凉气,小年轻世界观受到加特林冲击,对非单身人士的生活肃然起敬。郝燃不以为意,甚至有点不自觉的得意,他发现自己也开始乐得被谁拥有。

 

 

05

 

郝燃坐在床沿上捧着笔记本敲敲打打,张思睿靠在床头看板砖书,卧室里灯光昏暗,他看得头一点一点。笔记本上的芒果时间显示凌晨两点,郝燃头发还滴着水,因为进卧室前一身的烧烤味又被赶去冲了个战斗澡,此刻顶着条毛巾哈欠连天,手下敲三行删两行半。

 

现在没有赏金猎人网站要他非法熬夜加班了,郝燃的作息在十个月的蹲局子之中算是给扳了个半正不正,晚睡熬不到黎明前的黑暗时刻了,但早起依旧困难如不晚睡。张思睿第三次掉书的时候腾出手来揉了揉眼睛,郝燃正关电脑,顺手接过来大部头往里夹了片书签放在自己这边的床头。

 

“困了。”张思睿辩解道,两个字黏糊糊地掉在一处,郝燃看着他滑下床头,应声说睡吧,也打了个哈欠,连轴加班又折腾了一整天,骨头缝里都是酸胀的睡意,胃里暖腾腾,还有点沉,些微的重量扯着他往柔软的床垫上坠。

 

 

06

 

最开始是没法睡到一起的,张思睿忙的时候睡得也算沉,姿势又规矩得能当场埋入金字塔,单人睡单人床,单人睡双人床,双人睡双人床都不在话下。主要是郝燃不太行,他太不习惯在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里入睡。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夜里一有点动静就要醒,醒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不出声,第一反应是先去攥住枕头角压下咚咚的心跳,屏息去听门外的脚步声。

 

是李大明又醉酒回来对不准钥匙孔,还只是邻居家给猫留的小门被爪子挠开了。

 

梦里的血早就被洗过了无数遍,黑夜漂得褪色发旧,那条破烂巷子里的一切过往和污秽经典得像是搬运建模,他很久不会再大汗淋漓地醒来,发现自己在梦里抓劈了指甲,原来的疤痕依旧可以反复溃烂,但是张思睿顽固到成为人设的强迫症永远作祟,总要把他残缺的末梢剪成半弧新钩的白月,好像被署了名被打上某种烙印,郝燃于是不再去碰。要重获新生的愈合总是伴随着心痒难耐,自律会渐渐发酵膨胀,这次总算恢复成对方认可的模样,他借口去讨要一次复发的心动。

 

郝燃在黑暗里屏息听着另一半床上绵长的呼吸,节拍对了,轻缓合适,侧向他的姿势也令人心软。如果今夜可以睡个好觉。

 

 

07

 

凌晨四点半,郝燃半梦半醒间模糊地听到同床的动静,他闭着眼往旁边一划拉,没碰到人,霎那间睁开的眼里一片清明。“三儿?”

 

“三儿?”他踢踏着拖鞋出了卧室,提高音量叫了一声,客厅的窗户好像没关,丝丝入扣的凉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张思睿脸上还滴着水,气息有些不稳,还是叫他:“这儿呢。”

 

“怎么醒了?”

 

“没事……只是头、还有点疼。”张思睿蹙着眉,郝燃这才看出他脸色有些惨白,呼吸较起来浅而急促。噢,是数据崩溃的前兆。他抓着张思睿的胳膊往怀里带,一叠声说没事啊,我去给你倒点水。

 

郝燃回来的时候张思睿已经坐在床沿,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压抑着蜷缩起来的欲望,郝燃把两个杯子递到他面前,张思睿接过来的时候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在郝燃探寻的目光下勉强喝了半杯。

 

“还难受呢。”郝燃问。

 

张思睿没答话。

 

“睡吧。”

 

 

08

 

“睡吧。”郝燃以不容置喙的力道攥紧他的手,冷静地安抚,扶着他慢慢躺回床上,张思睿看起来已睁不开眼睛,白沫在嘴边堆积,推拒的力道终于渐渐熄灭,呕吐物在床边的地板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滩。是个麻烦,明天只能把床单换了,难得他今晚把这套床品拿了出来。

 

这本来是最像的一次了,连接电话的节奏都那么合适。要不是他半夜非要醒这一下。本来已经有点舍不得了,甚至都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算,让他自己选了水杯。


好可惜。

 

而且我也太不谨慎了。郝燃难得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去浴室,从收纳柜里拿走了上次的张思睿留在那里的录音笔。然后又踢踏着拖鞋从卧室取了笔电,绕回浴室打开秘密基地的暗门,桌上的电脑连上明侦宇宙内侧的保留接口,郝燃坐下来销毁上一次罪证的同时启动了一个新的模型。

 

凌晨四点四十五。初始化需要十五分钟,数据上传和训练测试的经验预估需要三个小时。

 

凌晨五点,一个新的熟睡的张思睿凭空出现在他床上。AI神经网络训练开始加载,郝燃看着他的睡颜,拿起床头的另一个杯子喝了口水。

 

 

09

 

我们是数据吗。是沿着既定的剧本演讲苍白的台词,要在人类无比残酷的想象中经历他们所谓的极致苦难和眷恋吗。人类对神明也有所揣测,无数大喜大悲的跌宕之后都要趋于无垠的平淡,还要期望在死灰般的荒野上寻到一株脆弱但依旧翠绿的萌芽,每一株枯萎的树都要留下身躯,物尽其用作为养料。


他们说要成就我,用你的骨头搭巢,用你的血肉饲养,剩下你一副空荡荡的皮囊,还正好用来把我和所有令我作呕的丑陋过往紧紧缚在一处。

 

写我和弟弟生离,写你和母亲死别,写柯辰的英年早逝,写欧可的扭曲成长,写秦森和秦淼的阴阳相隔,我原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到头发现不过是他们敲下的几句话或几行代码设定。

 

如此一来,西小土慌乱中开在你胸口的那一枪也是沿着他们的笔触吗。错开了肋骨,擦过心肌侧壁的动脉管,撕裂肺泡,在胸口的血洞边留下一圈真实的火药焦痕。你曾经吐在我手里的血也是数据流吗,恒定到几乎烫伤我的温度也是系统的内置参数。你死前说不出的话也是他们写好的吗,他们写好了你要说的话却不让我知道,还是写好了你要说不出话,只能用那双眼睛看我。你不会也要我往前走别回头的吧,他们没料到你有话对我说是不是 ?


你本来要说什么,你要告诉我什么——

 

再说给我听吧。


你能想象上百上千万个参数的AI模型能产生多少种可能吗。我已经知道你身体里有多少血了,可这还远远不够。

 

哎,三儿,要是我们所经历的都是没有意义的纸上谈兵,为什么它造不出另一个你。

 

 

10

 

张思睿往常都醒得早。医院要九点打卡,他七点自然醒,还能健个身回来洗完澡再去上班,最近不太行,他好像又睡过了,不过很久没睡得这么好。按掉八点的闹钟,扭头看见郝燃在被子里困得迷迷糊糊,闭着眼手还往他这边划拉就觉得好笑,没躲开,任由郝燃摸索着揽住他的腰,把头往他颈窝里埋。

 

张思睿拍拍他的后背,一瞬间的违和感,还以为本应还在赖床的人身体怎么僵硬又紧绷,结果臂弯里立刻一沉,郝燃终于卸了力气,身体瘫软了一个度,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的耳后,有点痒,而且还有点困意传染。他只当是刚睡醒的错觉。

 

 

00

 

郝燃又迟到了。

 

 

 

 

FIN

 

 

 

 

 

 

*原文出自莎士比亚《麦克白》:So foul and fair a day I have not seen.

 

 

 

 



评论(21)

热度(195)

  1. 共2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